看完《烟花》之后,我的第一感慨居然是:“这个女主真的好色情啊。”
上周六,《烟花》(打ち上げ花火、下から見るか?横から見るか?)几经波折,终于在大陆院线上映。对于这部宣发无时无刻不在蹭《你的名字。》热度的作品,众多小伙伴的反馈评价却颇显极端。

不同于去年“吹《君名》不是政治正确吗?”的舆论,今年的《烟花》口碑可谓是两极分化。喜欢的人都表示“我TM绝对要吹爆”,而不喜欢的人则表示“呵,垃圾,什么玩意!”

让我意外的是,自己看完《烟花》之后第一感慨,居然是:“啊,这个女主真的好色情啊。”
这也让我反思了片刻自己观影的重点到底放到哪里去了(笑)。随即回味之后,得出的结论是:其实它值得去看,只是看你去看什么。

《烟花》的原作和动画

说起《烟花》的原作者岩井俊二,大家应该更熟悉他另一部曾经风靡全亚洲的电影——《情书》(1995年,长篇真人),这部作品也让他荣获绰号“青春教主”。
《烟花》的原作不是动画也不是电影,而是一部由真人出演的的同名电视短剧,片长49分钟。1993年首播于富士电视台每周放送的电视剧单元《If 如果》。

当时的岩井在真人剧《烟花》中兼任监督和脚本,作品播出后大获好评。岩井凭借该作获得了当年日本电影监督协会授予的新人奖。获奖后带动《烟花》知名度大涨,1995年《烟花》被重新剪辑,以电影的形式在影院上映。

而《烟花》原作所包含的主题,是岩井一直想要描写的“孩子们的恋爱物语“。所以《烟花》原作的主人公身份都是处于懵懂的“小学生”,男孩子们面对女主时都是“完全捉摸不透,一头雾水”的状态,而女主自己则是“说的话前后矛盾”,非常随心所欲。

2010年,东宝影业与动画公司shaft(别名“沙发社”,代表作品基本都是新房昭之监督,所以又称“新房社”)合作,希望能制作一部动画电影。之后他们选择了《烟花》这部曾经大火的经典作品,决心将它重新改编。
虽然《烟花》和《你的名字。》的制片人都是东宝的川村元气,但是《烟花》的企划(2010)其实比《你的名字。》要早。

看到《烟花》动画之后,大概都很迷

动画电影的脚本由大根仁担任,他曾表示自己是《烟花》原作的死忠粉,从大根仁的代表作品《桃花期》的第2话(标题《深夜高速~是坐在上面 还是睡在下面~》,其他的剧情、台词、画面到音乐也充满了对《烟花》的致敬)中也能感觉到确实如此。

而岩井俊二自己只负责担任剧本的顾问。大根仁完成了剧本与原作小说,岩井俊二则亲手写了一本《烟花》的前传小说,双双在2017年5月出版。
大根仁: 1968年生,代表作有《桃花期》《食梦者》(真人电影)《大川端侦探社》等。由其担任编剧和演出的日剧《侦探物语》正在播出。

《烟花》原作为了契合单元剧《If 如果》的主题,所采用的思路均为“如果…会怎样…”的规则——结局因主人公的选择而改变。而动画为了扩充内容(49分钟改编90分钟),改编了大量内容。

由于“侧面看盛开的烟花,究竟是圆的?还是扁的?”这个问题争论的几个少年约定去亲眼核实。然而之后不久,典道与朋友佑介在游泳池碰上了他们都暗恋的同班女孩及川奈砂。及川告诉他们,谁游泳游赢了,放学后便能跟她一起去烟火大会。典道落败,悻悻然的离开。
佑介却胆怯起来,没有出现在及川约定的地点碰面。事后得知此事的典道狠狠揍了佑介一拳,同时懊悔不已自己输了比赛。此时,“奇迹”发生──镜头一转,时间突然再度回到游泳池比赛的那一刻。这一次,典道赢了。
两人见面后,典道发现及川只是因为不满妈妈再次结婚,想要离家出走。但是最终两人并没有离开,只是闲逛度过了最后的时光。——这是原作。

在动画中,增加了可以回溯时间的道具——一颗珠子。不过这也是岩井俊二跟大根仁一同敲定的。
导演新房昭之只表示要调整人物的年级,从小学调整到初中,这样更有情窦初开的感觉。

看到《烟花》的成品,懵逼的不仅仅是观众,大根仁和岩井俊二估计也都不淡定:
动画的片头,男主典道的梦中却在超现实的角度观看了烟花(已经是剧透镜头了),与片名《打上花火的烟花,该从侧面看?还是下面看?》截然不同;

而动画的主打海报上,女主的一身洋装不仅与岩井俊二的设定——“从头到尾的和服”不符,也与大根仁的剧本“胸口微露的黑色洋装”不同;

从白色洋装出现那一刻,《烟花》整部动画的剧情,便与剧本小说便有了越来越多的细节差异。男孩与女孩的日常午后,变成男孩不停轮回拯救女孩的未来,犹如《命运石之门》《只有我不存在的城市》这般“假如当时XX,我能不能XX”的轮回,时间反复重来。

所以是新房和shaft的锅?
《烟花》中新房昭之任总监督,武内宣之担任监督,角色设定为渡边明夫,音响监督鹤冈阳太,音乐神前晓等都是沙发社的老班底。在制作《烟花》的同时制作电视动画《伤物语》,历时五年,《烟花》宣告完成。
片商的宣传相当保密,仅仅透露这是岩井俊二作品首次由他人改编,2017年8月7日公开试映,18日便于全国(日本)上映。

“原作岩井俊二×总监督新房昭之×脚本大根仁”这样梦幻般的合作在业界引发了巨大的话题。
声优阵容方面,大胆地起用了广濑丝丝、菅田将辉两位没怎么给动画配过音的新锐演员。
宫野真守、浅沼晋太郎、花泽香菜、梶裕贵、三木真一郎、丰永利行、樱井孝宏、飞田展男、根谷美智子、斋藤千和、宫本充、立木文彦这些实力派的声优倾情加盟演出,豪华到令人难以置信。

但是,最后的成片让无数的原作迷、岩井俊二迷、新房迷、shaft迷、菅田将晖迷、广濑丝丝迷、未曾期待的电影迷、太过期待的动画迷都异常崩溃。
岩井俊二原作呈现的那种少年少女面对成年世界的无能无力,由shaft呈现出来,变成了庞大的主题——每个人在整个宇宙中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,不管在哪个世界中,成长的尽头也都不尽是幸福的彼岸。人,应该如何跟命运妥协?还是依旧要反抗?

这如此晦涩的“里”主题,用少年少女的成长思索来作为“表”主题来表达,怎么可能被大范围观众认可?时空回溯的设定虽然勉强可以接受,但是之后无数的表达都匆匆而过,让人不知所以。
从作品完成度来说,画面偶有崩坏,背景跟人物分离严重,3D跟2D镜头衔接不流畅,直接导致了观影体验的不畅。再加上故事的晦涩,所以《烟花》的差评自然是情理之中。

引人遐想的女主,以及,沙发社还是沙发社
曾经我以为按照最近几年沙发社的套路,这部作品新房应该是挂名监督,真正“动了手脚”的应该是武内宣之。
然而看完《烟花》之后,作为新房昭之死忠粉,我可以肯定新房不是挂名监督。

那种阴影和镜头感,是只有新房的作品才有的个性元素,因此,诸多的情节不适感也就有了答案。

女主换衣服的片段让我印象深刻,那种朦胧的带有性暗示的镜头配上“女孩子嘛,总是比较容易找工作”的台词,其中的潜意味不言而喻(类似的手法新房的物语系列有很多);

而女主躺在游泳池旁边的俯瞰镜头(大根曾指出,那既非单纯的俯拍,也不完全代表典道的视线。那一小段影像,荟萃了岩井监督的多项拍摄角度创举)则让人浮想联翩,男主角在旁边看红了脸也是情理之中;

两人逃亡在火车上,女主那句“因为在我身上流淌着和妈妈一样水性杨花的血液!”,一般来说,也是很难在这种题材的动画中看到的(没错我大概全程都只在关注女主!)

——像女主那样年纪,令人无所适从的女孩身上,总能撒发出让男孩难以招架的难以言喻的魅力。
带有强烈现实感的,令人难以捉摸的青春期女孩,在动画作品的女主中并不常见。
及川是不具有激情的女主,既没有想过要去拯救、或是战斗,也没有为追求某事而去争取去狂奔。
或许正因为她那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言行,才把典道弄得团团转。

大根仁与岩井俊二的这一理念,新房非常认同,表现在《烟花》中,便是不断增添“增添女主诱人遐想的部分”,甚至对于女老师这一角色的“调戏”也时刻存在。

对于沙发社和新房来说,《烟花》不是那个原作的《烟花》,而是他们制作的一部有着他们自己烙印的“动画《烟花》”,所以诸多改编都不过是沙发社一贯的“套路”。“大幅度改编原作,又成就优秀作品”,这才是shaft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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